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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人描述

曾出版过短篇微型小说集《石榴花》和《冰糖葫芦》我是一个善良的好人,不信看我写的小说就知道了。

【原创】同居(小说)

2014-09-04 05:36 阅读(?)评论(0)
    夜晚,冬天郊外的风格外强劲,呼啸着,像是病人喘着粗气在呻吟。马丽害怕这种声音,她卷曲着身子,把被子蒙在头上,又觉得脚底下透风,往下蹬蹬被子,头又露出来了。折腾了好一阵子,不得不爬起来抓起羽绒服蒙在头上。剛睡的有点滋味,男友刘旷下夜班了,掀起被窝就鼓捣她。她好不情愿,一夜就这时候能睡个好觉,再有个把小时要赶早班公交车。她使劲往床下推他。他像只饥饿的猛兽一头扎在她怀里,吮呀舔呀。她觉得寒流刺心,一脚把他踹到床底下。往日他应该去买油条豆浆,今天他赌气撂挑子了,不让上岗,就让你喝西北风!

    马丽空着肚子赶公交车去了,乘公交车到上班的地方要走一个多小时。车厢里已经开始拥挤了,很多打工仔都在市郊租住,这里房租稍便宜一点,省一个是一个。马丽举手抓着吊环,似睡非睡的随车厢晃悠。她与刘旷是大四下半年奔波于投简历和面试途中邂逅的。那天突然下起雨来,雨来势很猛,雨点子又大,马丽头顶着书包刚要跑,身后一把花伞伸到眼前。转身看一个黑悠悠,胖乎乎的小伙子走在她身边。他就是刘旷。马丽心里觉得大小伙子打花伞怪怪的,他好像看到她心里了,坦言花伞是女友送的,寓意散伙,她爸妈在老家已经给她的工作安排妥当了。马丽问:“你怎么没跟着去?”

   “说好听点,男人的自尊,说难听点,人家不认咱。”

    马丽觉得刘旷直言直语好结交,于是就结伴跑公司,奔企业。俩人相互鼓励,精神上觉得有了支撑,都是农村出来的,找份工作不容易,各自小心翼翼地捧着自己的饭碗。最近以来她觉得有一种莫名的烦恼 ,似乎对于同居的行为产生了疑惑,起初的思路并没有错,有个落脚安身的伴儿,排解孤独,相互照应,分担房租,减轻负担,将来发展的好可以成婚。与刘旷相处了近三个月,她觉得有一种捂在被窝里透不过气来的感觉,自己成了他发泄的工具 ,他似乎把兴奋点和注意力都集中在肉体的媾和中。她心里逐渐产生了厌恶感,常常处于被动的应付状态  。

    刘旷躺在床上觉得过意不去,最起码应该给马丽肚子里垫吧点吃的,哪怕是一块甜点。刘旷觉得自己也太小心眼了,不该用这种方式报复马丽。他的报复情绪其实也不仅仅是因为马丽拒绝与他做爱,更深层的是他最近精神上觉得很疲惫,一项技术创新任务似一个迷宫,钻进去就觉得一个脑袋不够用的,再加上夜班连连,熬的他心里像着了火。他渴望能有一次酣畅淋漓的宣泄。

    正当他走进梦乡的村口时,迷迷糊糊听到房东领着人到了客厅,说是客厅,顶多算个廊道。听动静一男一女,他们住进了隔壁房间。只听到那女人吆三喝四地指挥男人弄这搬那,好像有多少家什似的。

    下了班马丽看见桌子上有一封信,字体是父亲的。以往刘旷都会先睹为快,马丽一进家门他会高声喊道,有家书,报平安。这次有点反常。马丽看看信皮显然他撕开过,但又粘合起来了。她偷眼看了一眼刘旷,他一副平静的样子,好像压根没动过那封信。马丽似乎觉得有情况,果然是娘住院了,要动手术,爹求她汇款两万。上哪里弄这么多钱?她刚工作只有几个月的时间,在校期间打工时赚的几个钱,除了自己的开销,还时不时的给家里寄去几个,所剩寥寥。她看看刘旷,欲言又止。此刻她多么希望他能够问起这封信,她也知道他没有积蓄,不能资助她,她只希望他在精神上给自己打打气,或者出个什么弄钱的点子。然而,刘旷半个字也没说,他放下饭碗就急急火火赶公交车上夜班去了。马丽心想他或许还为凌晨的事生气,也太没男子汉的气量了。     

    半夜马丽被一阵训斥声惊醒,隔壁的女人数落男人不务正业。从女人的忽高忽低的话语中,马丽捋出头绪,男人沉迷网络游戏,昏天黑地的玩。女人经营着一个服装店,最近不太景气,情绪很糟,她数落男的游手好闲,话很尖刻,语气很重。男人一声也没哼,看来真是心中有愧。

    马丽决定到血站,在上大学的初期她曾卖血救急,维持生存,尽管对于母亲的手术费只是杯水车薪,但凑一点是一点。猛然她发现隔壁的男人在他眼前匆匆走过,莫非他也要救急?她与隔壁的一对没有过多的交流,从外形上看这可谓天生的一对,地造的一双,帅和美的化身,养眼爽神。听说他们在大学期间都曾兼职模特儿,女人不辞劳苦,坚持自己创业,在商海里打拼,男人一头扎进游戏的海洋里,不能自拔。

   早晨,马丽看着刘旷端着油条和豆浆进了门,顿时一股暖流涌上心头,她示意他钻进被窝里,想与他温存一番,但是他没有响应,低着头摆弄那个发声沙哑的收音机。她心想这个豺狼虎豹今天怎么打蔫了,从他躲躲闪闪的目光里她似乎觉得他不像是为那天的事耍小孩子脾气,肯定心里藏着什么事。她觉得他形同陌路,离自己越来越远,本想与他聊聊,但一时又找不到话茬,眼看着时间不早了,赶紧起床忙活。

    正当马丽想方设法筹集给母亲治病的经费时,父亲来信说母亲的手术很顺利,很成功,多亏了女儿的救命钱。马丽既兴奋,又郁闷 ,她兴奋的是母亲得救了,郁闷的是这钱是誰寄去的?这件事她从未向任何人说过,只有刘旷私自打开过那封信,可他为什么要瞒着她给家里寄钱?那些钱他又是从哪里弄来的?这一系列问号缠绕着她,让她无法回答。

   下雪了,雪花飞扬,马丽下了公交车拉紧了羽绒服的帽子就往家里跑,她要赶在刘旷上班前追问他的汇款是从哪里弄来的,她恐怕他一时糊涂办出什么傻事来。她急急火火推开房门,眼前发生的一切让她顿感眩晕。刘旷竟然与隔壁的女人抱在了一起。马丽的嗓子眼像被堵塞住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眼里泪花涌动,她转身就跑,刚打开家门,就被隔壁的女人一把拽住了。“大冷天的,你往哪里跑!” 

    马丽回头看,隔壁女人两眼红肿,好像刚刚哭过。“那个没出息的男人走了,临走就留下一个便条和两千块钱。”隔壁女人说着递给马丽一张纸条。

    纸条上写着:宝贝,我只有这些钱,是用血换来的,你的恩情我永记在心里,等我有了钱,一定会报答你。

    隔壁女人感情失控了,她找刘旷诉说,她从心里爱着那个男人,她说他离不开他,她痛不欲生。刘旷不知道如何安慰她,像哥哥对妹妹一样抱住她,轻轻地拍打她的后背。

    误会消除了,可刘旷一句话也没说,始终低着头。

    这时候,有人敲门。进来的是两名警察,他们带走了刘旷。马丽和隔壁女人都惊呆了。刘旷回过头来,没头没尾地说了一句:“我写过借条的。”

    事情的经过是这同样的,快下班了刘旷的同事清点了两万元现金要去炒股票,这时候有个领导来电话喊他,说是有一个升迁的决定让他去取,这伙计是个官迷,自然喜出望外,他把钱塞进抽屉里就屁颠屁颠去了。只从刘旷看了马丽父亲的来信后,他心里像压了一块石头,想了多种筹钱的办法,都觉得不可行,本来他积蓄了几个钱,老爹建菜棚要走了。他之所以没有与马丽谈起筹款的事,是不想放空炮,不想成为既无奈,又不敢承当的角色。他也曾去过劳务市场,想抓到一份来钱的兼职,当他听隔壁男人说在血站见过她时,就觉得心里泛急。看着同事的抽屉并没有上锁,他的心里就打起鼓来,拿走它,写一张借条不能算偷,写上用钱的意图,可能会引起同情,于是他随手写了张借条夹在抽屉里最近要求必读的一本书里,拿着钱去了邮局。他觉着没有当面征求人家的同意有点理亏,想第二天向同事坦白,可又觉得这种事先斩后奏会激怒对方,造成难以预计的后果,他决定察言观色,见机而言。可那个同事升了官,换了科室,高兴地竟然好几天后才想起那笔钱。他忙着换办公室,根本没翻过那本书,不知道里面还躺着个借条。他报案后,警察很快排查到刘旷头上。       

     马丽终于明白了这些日子刘旷心神不定的原因,他想帮助她,却办了件糊涂事。她自责太不了解他对自己的真情实意了。悔恨当初没有主动与他商量解决的办法,才酿成大错。隔壁女人帮了忙,凑齐了两万元,马丽把钱带到公安局要求私了。 警察翻箱倒柜终于从书本里找到那张借条。         

    太阳出来了,地上的积雪逐渐融化。

 

  最后修改于 2014-09-06 03:18    阅读(?)评论(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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